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徒步環島第五天:台南縣北門鄉-嘉義縣朴子市
花費:早餐55 點心45 麥當勞125 飲料16 筆20 共261元
路線:台17-縣道161-縣道168

昨晚八點半早早地睡,今早四點半起床絲毫沒有賴床的意念,睡眠時間整整有八個小時了。一樣的八個小時,零晨四點睡到中午十二點就沒有早睡早起的舒暢了。

一早起床運動的阿公阿嬤見我這身奇怪的裝扮,我想主要是因為我的大背包和沙漠迷彩的外套吧,問:
「少年!你在這裡幹什麼?」,
很有提防的意味,這地方彼此守望相助的觀念一定非常濃厚。得知我在徒步環島,昨晚夜宿音樂教室外陽台後說:
「難怪喔!我在想說怎麼會有人的聲音,還有光閃了一下咧!」
原來是我昨天忘了拍我睡覺的陽台,今早開了閃光照了一下我的棲身之所,在拍照前我也是猶豫了許久,害怕驚嚇到運動的阿公阿嬤。預想遇到他們時要先跟他們述說一下閃光的由來,但他們就先問我了。很抱歉這閃光還是嚇到了阿公阿嬤,真是感到愧疚。

聽從昨天警衛阿伯的建議,我捨棄了台十七線,改走縣道161往內切進朴子市。第一次長時間走在縣道上我充滿期待,期望在縣道能經過更多的村莊,與更多村民的互動,還不是一台台呼嘯而過的車輛。

腳弓經過昨夜的休息後,疼痛的情況有了些許的改善。疼痛的程度下降,我也有較愉悅的心情去欣賞路旁的景色,與人聊天的思緒也相對地較清晰了。在路途中其實也是一種享受,開車旅遊時景點是目的地,交通路程、時間常是不得不付出的代價,而我徒步進行,延途的景色處處是我的景點,不須將移動當作是種無謂的付出。並且在雲嘉南這一帶還有一個讓我舒服的理由,收聽「Apple line 蘋果線上」,這「最舒服的電台」讓我感到非常舒服。整天播放舒服的旋律,偶爾穿插工商服務,比Wave Radio更「只聽音樂不聽話」。

在縣道上的感受果真不同,寧靜的街道,稀少的車輛,如此我也更能享受、注意到更微小的細節,有著驚奇的喜悅和感動。這條僻靜的小路我感受到習以為常,使用慣了的台語是如此的重要。在台灣這土地上許許多多的人憑藉著她溝通彼此的意見,抒發內心的感受,因她我們能述說,有她我們能歌唱;表達出國語無法確切傳達的意思。
我是高雄長大的孩子,至小身邊就是圍繞著台語的交談,記得在小學時同學下課也都是用台語在交談;雖然我不是生長在禁說方言的年代,但曾幾何時媒體常不經意卻刻意塑造出台語是鄙俗的語言,將說台語的人貼上了標籤。青少年我隨著媒體的起舞,大學在淡水唸書,使用台語的機會和意願似乎愈來愈少了。畢業後在屏東服役,台語卻成了唯一的語言(除了正式場合),愈說愈喜歡她,愈高興我能這麼流利地使用一個語言。我若不會台語,在這條縣道我只能匆匆地走過,可能就沒有阿公會跟我交談送我瓶礦泉水,就沒有陳先生停下車來想載我一程,雖然最後被我謝絕;也無法與雜貨店阿嬤聊天了。

阿嬤訴說著居住小地方的無奈,青壯年紛紛去大都市打拼,誰也不肯住在鄉下小地方。她開這雜貨店也只是想聯絡鄉里間的感情,下午在店裡泡泡茶聊聊天一天過一天,我問:
「那這附近的人應該都會跟妳買東西吧?」
「也不一定,大家都嘛去布袋的超市買,那裡東西多又便宜。開這咁仔店也只是開習慣而已啦!」
而提及他的兒子時是既驕傲又感傷,驕傲的是個個有好工作,卻感傷兩個兒子都北上打拼久久才會回來一次。離去前再跟阿嬤買了一包餅乾,原先想幫阿嬤拍張照,但看阿嬤頻頻拭淚便作罷,因為我相信阿嬤雖然上了年紀但仍然是愛美的,所以我選擇用文字留下對阿嬤的記憶。

下午來到朴子市,在麥當勞休息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,讓身體休息也讓腦袋空轉,心情也得平復。

大同國小替代役答應讓我借空地休息一晚,但因為手機和相機都快沒電了,在走廊又遍尋不著插座,便循著竹橋國中工友阿伯的作法找到一扇未關妥的氣窗,順利潛到教室裡面,將物品放置後到市區去逛一逛。料想不到回來後卻觸動了警鈴,替代役男一來我便自首是我犯的錯,把我削了一頓後便揚長而去了。但我的行李都在教室裡頭,所以還是要冒著風險再度進到教室裡,之前觀察了地形一遍發現氣窗並不會觸動警鈴,便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氣窗上躍身而下。但我並非打理行李準備離去,而是拿著換洗衣物盥洗用品到走廊上的洗手臺盥洗,清理完畢後再費盡吃奶的力氣進到教室內。一天的行走、睡前的運動和溫暖的教室,我睡了個好眠,但對於近乎竊盜的行為和觸動警報,還是懷著愧疚入睡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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